山慈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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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8/16 19:53:00

「处暑三候禾乃登」

转眼中秋,金栾和红槿,以及正炤丽的彼岸花,

宛若为此着锦——

欢喜时尽情欢喜,先不要感慨妍极而衰,

朝华未必就夕逝,遗落的也许恰是赠与呢?

白露时依然在写处暑的文章,如果说没有焦虑和自责,那是非常不科学的事。

有那么几天,我看着身边的女儿,在想:这小小的人儿,是怎么分散我这么多精力呢,以至两个星期来事项基本聊胜于无?她很能觉察我的情绪,愈发凑在跟前,那句如佛号般:“妈妈,宝贝伤心了”一日要念上无数遍。

佛曰“随缘不变”,既然无所为,便随缘自适吧。我放下“我的”,来进行“我们的”,竟然也做了不少事:看了半年来的第一场电影,共读完一本书,享受了几次烘焙美食,断续开始了手作……这些何尝不是意义呢。

也因为这小人儿,我得以(不得不)放慢脚步,有所停滞便有所进益,看见彼岸花开“炎萼耀天”,云雨栾树“金*普天”,那么赶不上便赶不上罢,因缘念念倏忽变化,心安当下,世间所有的事,总会抵达。

「我在云雨山上待朝夕」

这一周,栾树花开正好,无论是送女儿去学校,还是行走在小区,总能看到它一树璀璨金*的花枝向上,婷婷如盖。很动了些念头,打算剪几枝回家,又不想做那个破坏行道景观的人,又见院墙外的后山上间*间粉,便打算碰碰运气,说不定山中也有自开自落的栾树,毕竟在它几千年的生长光阴中,作为行道树不过区区几十年。

自然的变化总是让人称奇,后山不过一个季节未来,翻过斜坡恍然错入另一个时空:蛮草没膝,野花遍地,踪径小道皆无,附近苍山染红间*,真是不在仲秋,俨然盛暑,精灵神兽出没之野,浑然不似千户毗邻之地,明明少走几步,邻居们开垦在山麓,那一块一块小菜地,尚在彰显着中国人“以食为天”,无论地球还是宇宙,热衷种菜的本能。

也明明春季挖笋时,还是小径俨然,竹林松涛偶闻人声,不过几个月没有人为干涉,大自然便自行恢复出一片郁郁苍苍,似乎连季节也在此停止了,如果不算谷中那棵,*花鲜明的栾树的话。

也正因了百草争荣的景象,栾树反而有了它本来传说的样子,一眼惊叹,是那棵四海八荒众神争相“取药”的神树:

《山海经·大荒南经》中说“有云雨之山,有木名曰栾,禹攻云雨,有赤石焉生栾,*本赤枝青叶,群帝焉取药。”这是最早关于“栾”的记载,大禹治水疏通云雨山,栾树便生在这山中红色巨石上,不知是不是因为沾染了禹的神德,成了具有很大神性的一味药,众神天帝们都过来拿栾树如药。

今日的栾树,虽然和光同尘,散入人间阡陌,但在万物皆可入药的中医那里,也不缺它的身影,国人却爱它的嫩叶,美味不下香椿,不过我从未尝过,明年春时倒可一试。

所以哪怕下了凡尘,从映春红叶、夏秋*花到红灯挂果,栾树的可爱“能占十月春”,不仅能力大有所为,连风姿也确有大荒神树的明丽朗朗。再晚些时候,那红彤彤的小灯笼里,黑色的栾树种子便能剥处来了,曾经也如菩提一样,可做佛家手中念珠——

“士大夫”的栾树,做得仙药,入得方外,竟也聚焦了儒释道三家目光,此岸彼岸一叶可渡,山中、道上皆自成它的方圆,所以哪怕山谷变了天,它也能径自开落,很能守得住这春秋朝朝暮暮。

因为近日总被女儿念叨彼岸花,又逢彼岸盛花期,我原本剪来两枝栾花,是打算和彼岸花(石蒜)相配伍,但不知是不是随缘,那一朵朝开暮落,洵美且异的舜华,偶然归途遇之,无心向邻取之,却比红媚的彼岸,还要与栾花相得益彰。

可能朝夕之间,同是随缘自适的性子吧。

「放下,来安心听一场花开」

但若讲与佛的因缘,彼岸花似乎赛过木槿。

我喜欢叫“彼岸花”,纯粹因为这名字好听,并不是将日本有关此名的悲情说法:忘川彼岸,永不想见,接引亡灵的花意拿来;讲它与佛有缘,也不是与佛教四大天花之一“曼殊沙华”做对等,单是从此花原本的因缘而来。

彼岸花,是中国石蒜花在日本的译名,也是在日本,此花和佛教“曼殊沙华”约莫合为一体。在我国,它的别称有些一言难尽,如蟑螂花、牛屎花……大概因它生于阴暗,又过于妖艳,所以恐其“魅惑”属性?又或因其“花叶不相见,俗恶人家种之,一名无义草”(《酉阳杂俎·卷十九》)?

不过无论如何给石蒜品行定论,它耀眼的美是无法否认的,所以正经芳名,是仿其形而称,很美:“金灯”。《花镜》如是说“深秋独茎直上,末分数枝,一族五朵,正红色,光焰如金灯。”

“金灯”芳名早见于魏晋南北朝,“江郎才尽”的江淹就曾专门写过《金灯草赋》,不仅实夸它“既艳溢於时暮,方昭丽於霜分”,更赞其“冠众葩而不群”。发明过薛涛签的才女薛涛也喜它“艳艳丛”,比作“晓霞初叠赤城宫”。到了金灯花与桃花、木香等一样普及的宋朝,晏殊一首《金灯花》,将其红亮馨艳引向“好向书生窗下种”,让金灯在艳名之外,有了些红袖添香式的雅气。

可惜明清及后,金灯花渐少提及,等到近代更是让位于彼岸花之名了。实际上,“金灯”本身和佛便有莫大因缘,《大方广佛华严经》上说“海外有世界名金灯”,“金灯”即指佛灯,也指般若智慧的佛法。因此禅宗中,金灯花是可以作为“夜夜金灯照佛身”的那朵天花的,李纲《四花四首金灯》中说:“金灯玉柱归天上,何事生来小槛前”,金灯花本应天上有,可能因为佛前散花,才落到人间吧。

从这一渊源来看,指为“赤圆花”的“曼殊沙华”似乎也无可厚非,又生在日本“彼岸”时节(秋分、春分在日本互为彼岸),“彼岸花”也来得很有理由。不过从“金灯”湮灭到“彼岸”盛开,似乎也在无形中揭示着人对“死亡”的敬畏,生的绚烂,抑或佛国妙法万千,都比不过人之将死,*泉路上忘川河畔,那抛却过往的茫然彼岸,来得印象深刻。

总是抵不过命运,总是难免一死,前尘往事成烟,万事努力皆空,抑或今生债来生偿的因果,无端让人悲哀,如同蛛网中的萤虫,生死逃不脱,才让“彼岸花”开至荼蘼,鲜明得超过“金灯”。

但我想,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片忘川的,或者开一朵彼岸,将那些暂时消化不掉,承担不住,过往不追的,皆放进这里。放即是拾,悲即能欢,我听心理课程,老师说很多心理问题,两面本质是同一个问题,比如洁癖和邋遢,抑郁与狂躁,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根源,有一片忘川,则意味着心生一片世界。

佛言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”,换种说法过不去的槛不过也罢,因本身便没有槛,那些真心觉得痛苦的,暂时放进忘川,还自己眼下的抱持,未必不会为自己,开出一朵艳丽的花来。

毕竟此岸即彼岸,彼岸时时开,岁岁守秋时,正如连名朝开暮落花的木槿,不也指意着“永恒”和“无穷”,杨万里说它“朝开暮落复朝开”,“何曾一日不芳来”,那些遗落的,等待明年秋日,便还可以拾起。

无论如何,希望仍再。谨此抚慰震灾中的家庭。

也以此,敬以中秋,好时节直须尽欢,尽情当下,自有花开。#头条创作挑战赛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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